刺史华轶不服司马睿,司马睿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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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洛阳被匈奴人攻陷之后,江州刺史华轶就面临矛盾和纠结,因为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行台,自己作何选择?而后的局势会如何变化,他心中一时茫然无数,但刚刚收到的来自建邺司马睿的调令,要调他到湘州任刺史,却让他心中顿时怒火万丈。

一、华轶其人

华轶字彦夏,他的曾祖父是是魏国的名臣,太尉华歆,祖父和父亲也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得益于贵族世家的基因,他身长九尺,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颌下留着三缕美须,一副儒生心中的标准儒士长相,身为名臣之后,他自小就有着匡正天下的志向,少年时便以才学闻名一时,涉猎广泛,在交际应酬的场合,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冷场,他最初进入官场是担任博士,后在散骑常侍的任上被司马越看中,成为司马越身边长史,有了司马越的提携,他在晋惠帝永兴年间开始独挡一面,以四品振威将军升任江州刺史,到而今在任上已经六、七年了。

他管辖的江州乃是新近成立的一个州,惠帝元康元年,将原属于扬州的豫章、庐陵、临川、南康、建安、晋安七郡和属于荆州的武昌、桂阳、安成三郡合成并在一起,成立了江州,后来又逐渐囊括进庐江的寻阳和武昌的柴桑二县成立了寻阳郡,如此,他统辖的江州就成为以柴桑(今九江)为首府,地跨安现今徽、江西、湖北、湖南和福建五省,拥有十一个郡的大州,这个地区和平安定,人员富庶,拥有此地,便意味着拥有了强大的实力。

与魏晋时期崇尚玄学的一大批人不同,华轶是位正宗的儒家子弟,在他管辖的江州,每逢大事,必以周礼进行祭奠,他还专门设置了儒林祭酒的职位,以才学精博,道行优备之士担任,为的是弘扬儒家经典。

但华轶虽以儒学子弟自居,实际却又与大多数儒生不同,一方面,他心怀报效朝廷的愿望,心中尊崇忠君爱民;另一方面,现实中皇帝愚钝,司马宗室自相残杀,闹得天下大乱,华轶打心眼里又看不起现实中的朝廷和皇上,如此的矛盾,让他养成了心有匡正天下之志,却不愿屈于平庸者之下的性格。

类似华轶这样的人其实不少,在实力和机遇的许可下,他们最后很可能成长为一代帝王。

华轶就正沿着这条路慢慢走着,虽然走得不快,方向却正确。

这时,老上级司马越起兵讨成都、河间二王,华轶立刻宣布起兵响应,但他却并没有率军直接加入到司马越阵营的作战,而是命扬武将军陶侃率三千精兵突袭荆州,一举占领了长江上游的重镇夏口,将江夏郡的东南一部纳入自己囊中,也将长江中游连成一片,尽归江州,用他儒家治国的本事,将这个地区经营得有声有色,深得江表人士的欢心,吸引了众多八方人士来投。

随着匈奴胡人的兴起,中原时局开始恶化,京城洛阳不断遭到匈奴汉军侵扰,中原各地自顾不暇,往洛阳的朝贡大多断绝,华轶却坚持朝贡不断,并放出话来:“自己在司马氏朝中为臣,便誓死效忠司马氏,如果去洛阳的道路被彻底断绝,自己的朝贡将朝向琅邪王司马睿,”

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华轶的一句卖乖话而已,实际司马睿的命令对华轶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当洛阳被围,城中与外界通信完全断绝,司马睿真正要站出来行使命令之时,华轶便声称洛阳城中皇帝还在,一切要见皇帝的诏书行事,而此时洛阳城中的怀帝生死未卜,通信也断绝,根本已无法发号施令,显然,此时在华轶的眼里,已经没有比他还大的人。

而此时司马睿竟然借盟主之名给华轶带来一纸调令,令华轶再不能忍耐,他愤愤不已,立刻命手下一干文武立刻到府中大堂议事。

二、一锤定音

不到半个时辰,众文武便先后到齐,向华轶行礼之后,依官阶大小,分左文右武两厢站立,华轶看着眼前站得笔挺的下属,这些下属在进入大堂之前尚相互间招呼不断,嘻哈一片,但一进入大堂便个个肃静,堂内鸦雀无声。华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这些人全是他任江州刺史之后一手提拔的,自他一来到江州,便以雷霆之势,将前任刺史卫展提拔的人或降或免,或者调出首府柴桑以外的郡县任职,所留出的大批空缺,由他亲自提拔不被卫展重用的江州本地人才和收罗的江州以外的人才填补,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一个是当初卫展的人,他可以很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都可以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如每次的开会一样,这次也是华轶首先打破沉寂,他一开口,清脆的嗓音便传遍大堂的每个角落:“我华轶自问中兴晋室之心从未衰减,却绝不受碌碌小人摆布,他司马睿不过就是司马宗室的一份子而已,算得了什么,居然要我听命于他,我曾经是说过:‘若洛都道断,我将输(贡献)之琅邪王。’我说此话的目的,是要以此向天下表明,我华某向司马皇室效忠之心坚定不移。可是他司马睿却因此而以为我甘心向他俯首称臣,他司马睿一介平庸之辈,试问他有何能何德?焉能代表天子贵胄?我的江州这几年百姓乐业,生活富庶,他治下的扬州几经内乱,他不思自强,造福百姓,却屡次想染指我江州,我华轶的功名得之于皇上,不是他司马睿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今日他居然要以盟主的伪名调我出江州,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天下已乱,皇帝蒙尘,他司马睿不是率军北上迎回皇上,却觊觎我们江州,此行径就如叛乱无异,他是想趁着国家无主的时机乘势坐大,我看他野心不小。华公不用理他,我们立刻就整军备战,看他司马睿能奈我何。”华轶一看,是帐前别驾陈雄,此人身高八尺,腰大十围,满脸络腮胡,乃是自己身边一员的猛将。

又一将出列道:“我赞成,自古胜者为王,如果我们一战而胜司马睿,便可以趁势拿了他的扬州,而今之计,华公如何说,我们便如何做,一切听华公的。”华轶一见,乃是硃矩,此人五短身材,却性情刚烈,胆识过人,擅长水战。

二将开了头,众文武争先恐后,纷纷要求对司马睿备战,华轶心中顿时大为宽心,他向众人拱手道:“他司马睿早有图我江州之心,一旦让他的图谋得逞,大不了我再去湘州当个刺史,但诸位臣工的前程却堪忧,诸位都是我华某提拔起来的,他司马睿会让你们好吗?到而今我们大家都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抵御,若反击得逞,得了他的扬州,大家的前程将会更上一步。各位臣工对华某满怀忠诚,愿意追随华某,华某感激不尽,功成之日,华某绝不会忘了诸位。”说罢,见众人再无异议,便高声宣布:“即日起,我江州上下进入战时体制,准备迎战司马睿。”

三、谁是最佳人选?

司马睿打从一开始就料定华轶不会就范,因此派人给华轶送出调令之后,就开始了准备征讨的行动。

在司马睿镇东大将军府的议事大厅内的两旁,各有两个小厅,小厅之间以及小厅和议事大厅之间,均以双层中空的结构进行隔离,上部的封顶也是双层中空结构,保证了各个小厅之间语音的隔断,具有极强的私密性,同时,各壁的内外层上又各有一个在不对称位置上的通风口,保证了小厅内空气的流通。

司马睿将王导、王敦两兄弟找来,三人进入了东侧的第一个小厅内,里面放着一张大黑的八仙桌,围绕着木桌的周围是八张黑木椅,上面铺着用红色丝绸包裹的棉垫,四壁的墙上挂着烛台,烛台上正在燃烧的蜡烛将整个屋子映衬的异常明亮,八仙桌上,赫然放在一幅顾荣所绘江东及周边地区的地图,不同的是,这幅地图是羊皮质地,乃是顾荣地图的复制品。

司马睿请二王落座后开门见山道:“请二位来,是商量对江州用兵的事情。以华轶的个性,是绝不会轻易听命的,我身为朝廷钦命的镇东大将军,又兼督扬、江、湘、交、广五州诸军事,如果连江州都指挥不动,我拿什么去复兴晋室,将来免不了担负有负于皇恩的骂名,因此,最后的解决还是要动用武力,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怎么用兵法。”

王导和王敦对司马睿的话并不惊诧,他们心中清楚,对江州用兵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此都仔细看着桌上地图思考,久久未发一言,现场沉默了许久,王敦才道:“我们要对江州用兵,必须达成战术上的突然性,但从地势上看,对我军并不太有利。我们与柴桑中间隔着江州的豫章郡,恐怕不太容易实现突然性的目标。”王敦说完便停住,他要看司马睿的反应。

“处仲,说下去。”司马睿并没有给出任何的表态。

“豫章郡境内位于江南的彭泽县,乃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既可以挡住华轶渡江东进之路,也是我军攻打柴桑的跳板,要达成突然性的目标,必须首先占领此县,但此县又属于江州地盘,我军一旦占领了此县,就失去了后续战略的隐蔽性。”王敦手指着地图道。

司马睿看着地图上以柴桑为中心的各个地区,柴桑位于一个独特的地势,自北向南流动的长江在这里突然变向成了自南向北流动,而柴桑以东的江南便是人们习惯中所说的江东,柴桑就位于这个波谷的最低点,而且被偌大的一个鄱阳湖隔离在江东之外。司马睿看着地图思索片刻道:“处仲所言甚是,彭泽是块要地,但如果我们对此地用兵,不但失去了隐蔽性,在还没有得到华轶对调令的明确回复之前,更会给了他口实,让天下人都以为是我欲图他,因此在得到华轶的回复之前,我们不能先动手。可是又不能不有所准备。”司马睿停顿了一下,见大家听得仔细,便话锋一转:“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也堪称战略重地。”司马睿说道这里,用手一指地图:“就是这儿。”二王一看,司马睿手指所向,乃是地图上位于庐江郡内西南角一个很不起眼的名叫寻水城的小地。

司马睿这个坚定的动作,对王导来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但在王敦的内心却引起不小的震动,他本是武将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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